2007年8月份我与该县作协副主席雷统六下乡采访百叠雷家岭村,人们就告诉了我一棵树因情而焚烧的故事。自从宋绍兴四年雷姓族人搬迁到雷家岭居住后,这里就有一对酸枣树,至今已有千年的历史了。这对酸枣树,一棵结酸枣,一棵不结酸枣,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树。村里的人们告诉我,夫树要比妻树长得高大一些,树杆也粗壮,树枝展开的面积要宽一些,而妻树就要纤弱一些了。我到那儿看到了公树裸露的树根,突出在地面,是那么粗大,足有四方桌子那么大。高大的夫树为妻树挡住了不少的寒风霜雨。这两棵树相距五米,它们高宽的树冠早已缠绵在一起,遮住了院落一片阳光。荫住一片空地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这块荫地成了赶集的闹子。每逢一九赶圩时,树下热闹非凡。大树为人们遮阳挡雨,也享受了人们给它带来的欢乐。夏天的夜晚,这树下是村里人乘凉的好处所,那裸露的树根上总是坐满了人,年轻人听老人摆龙门阵,听老人讲村里的往事。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含着乳头睡着了,有几家在早已拿出来的凉床上挨挨挤挤地睡了一堆的小孩。月光透过繁茂的树叶,月影洒落在地面上成了点点碎碎的银珠,稀疏斑驳陆离的影子下,是那样静谧。这里是雷家岭历史传承的中心。到了秋天,酸枣陆陆续续地熟了,熟透了的酸枣黄得发亮,它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,每到这时孩子们就会时时在树下捡酸枣吃。酸枣有些酸,也有些甜。还有一些心急的小男孩,酸枣没有熟时,就爬上大树,去摘那些没有熟透的酸枣。青皮的酸枣,硬硬的,吃在嘴里酸得直掉眼泪,牙齿发涩,孩子们可不管这些,照样是一边酸得伸舌头皱眉头,一边是吧叽吧叽地连说好吃。到了严冬,树叶已经落尽了,还会有些酸枣挂在树上,不时地从树上掉下来,这时的酸枣最好吃。
一年一年地过去了,雷家岭村的两棵酸枣树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,年年发绿叶,结新果,它的每一轮都在记录历史的辛酸与生命的艰难,记录着历史的变迁。两树千年相濡以沐,树冠互为掺挟着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分不出哪枝哪叶是谁的,只有那颗颗酸枣挂在树枝上。它们的根更是早已缠绵在一起了吧,分不清彼此。也许是年代太久了,它们老了;也许是现在生活富裕,那酸枣没有人去吃了;也许是电视遍及到各个村落,夏日那树根上的欢笑没有了,只有那经过几年蜕化的蝉在孤寂地嘶裂着嗓子叫着。
于是,在2002年,村里人把妻树砍掉了,留下那棵夫树。第二年,孤独的夫树还是发着新芽,但不是像往年那样,早早地长满了一树绿,而是在春天快完时,它才把一树的新叶长出来,树叶已明显少了许多。它已经知道妻树死了吗?它伤心了吗?人们只是说,这树的年纪太大了,它已经老了,自然也就会死了。是呀,千年大树,现在还有几棵啊,就是在大森林深处也少见了,更何况是在人口稠密的大村里。2004年,是农历二月初的一天深夜,刚过完春节的人们,早已进入了梦乡。乌云浓重的天空好像要塌下来一般,人们并没觉察到一丝异常。突然夫树燃起了大火,火从树心烧起来,直冲天空,映红了半边天。大火惊醒了熟睡的人们,大家纷纷把家中水缸里的水倒出来救火,可是火太大了,红红的火像红红的血,冲天的火是那样愤怒又是那样惨烈,怒火中燃烧的火是任何人都无法浇灭的。人们把家里的水弄干了,火依然是那么旺,熊熊的大火把整个树烧得成了一棵火树。什么是怒火中烧?它一直燃烧了四个多小时,将近天亮时,它才自己慢慢地熄灭。
人们讲述这树,总觉得有些蹊跷,这树真的是成了精吗?我们这儿一草或是一木,都可以成精灵,但那只是一种传说,一种想像。这树是怎么回事呢?自然界有许多难解的谜。周敦颐说:“无极之真,二五之精,妙合而凝,乾道成男,坤道成女,二气交感,化生万物,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。”周子的阴阳二气化生万物,自然界都是由阴阳二气化生出来的吗?那么它们都是有情的吗?
来源:红网蓝山站
作者:雷统六 张官妹
编辑:李宗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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